第七章(7/10)

,太后吕雉已经起身。她坐在一面尺许高的铜镜前,淖方成、胡夫和义姁侍立身侧。淖方成拿着一盏盐水,吕雉漱过,吐到胡夫手捧的钵盂内,然后含上一片舌香。义姁跪在她身后,细致地给她梳理着长发。面前新铸出来的青铜镜呈现出美丽的银白色,心磨制过的镜面甚至有着比玻璃镜更高的清晰度,将她每一根发丝都映得清晰无比。

都没有作声,只是静静作着自己的事,就像一件上好发条的机械,复一,年复一年。

殿外的低语像细细的风一样传来。

“安福宫……贵……”

“永巷……那些阉……”

“侏儒优伶……”

“那些丑八怪……”

然后是几声轻笑,笑声中充满了鄙夷和奚落的味道。

吕雉道:“阿冀昨晚宿在宫中?”

胡夫道:“是。”

吕雉望着铜镜中的身影,低叹道:“若不是阿冀,这宫殿就像是死的,一点气也无。”

白发苍苍的淖方成神木然,冷冷道:“那些贱左右都是些活死。有襄邑侯,倒是便宜了她们。”

吕雉道:“今的请安就免了吧。见了她们我便痛。”

胡夫道:“今昭仪赵氏要过来请安,娘娘还是见一见的好。”

“那个把陛下迷得神魂颠倒的赵合德?”吕雉淡淡道:“就见她吧。”

友通期心下忐忑,她宫之后,就被天子视若珍宝,不仅独居一宫,常的请安也被免去。宫已经两旬,这还是她第一次拜见太后,天子名义上的母亲,自己名义上的婆婆,也是天下最尊崇贵重的子。

永安宫比她的昭阳宫更宏伟庞大,陈设也更加华丽,只是宫殿中冷冷清清,听不到声,也看不到有走动,与其说是宫殿,倒更像是一座致的陵墓。

友通期原本轻快的步伐越来越慢,她低看着自己的脚尖,飞快地往身侧瞟了一眼。鹦为了避嫌,没有陪她一同来北宫。失去这个一直陪在她身边,知根知底的侍婢,友通期心底一阵发慌,身子也微微有些发抖。

江映秋上前一步,不动声色地扶住她的手臂,一手拂开珠帘。

友通期屈膝跪下,向着远处的御座俯身行礼,颤声道:“给太后请安……”

虽然来之前她反复练过,但此时一开,她几乎发不出声音来,声音轻如蚊蚋,别说太后,就连近在咫尺的江映秋也未必能听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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