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百四九章 倾墨入海，歧生孤龙（7/15）

”之真貌，便仅一步之遥。

耿照“笃！”一刀劈在树墩上，余震隐隐，自刀柄反馈而回，无论手感劲道，皆来自层意识的细模拟，真实一如先前无数次落刀墩上；就连拔起刀来，留在墩上的刀痕、透出斫裂处的鲜烈木气等，俱与现实一模一样。

他心一凛，旋腕舞了个刀花，蓦地反手一掠刀斜出，乌沉沉的柴刀于极小的范围内突然加速，直欲剖开空气，竟自锋缘出一抹锐光，灿亮如灼，正是《霞照刀法》中的一式“分辉照雪崖”。

这刀乍出倏停，位移幅度小得出奇，光芒消失后，才听“飒！”一声低咆，风压现于三尺外，压着地面青笔直扫去，七步后方没，竟是一记隔空劲。

耿照望着刀痕尽处，忽然会过意来。

内功并未消失，而是散天地之后，再无法感觉其存在罢了！

“力量不会凭空消失”既对，也不对。

作用于有形之物上的内劲蛮力，固会留下相应的痕迹，但隔空掌力便“消失”

了么？自非如此。只是相较于无尽宽广的寰宇六合，便是开山碎石的掌力、分金削玉的剑劲，也显得微不足道，微小的力量散于宽广的天地间，如倾墨海，难以尽污，由是不觉。

太祖遗书上说，“残拳”是从天地间借来力量，耿照本以为是比拟形容，如今想来，或许太祖只是直白说出自身的武功原理罢了。他在施展“落羽天式”、力有未逮的刹那间，身体自行启动了某种得自龙皇水的借力法，得以一气呵成，开灰袍客的护身气劲——若遗书上说“向天地借力”为真，那么，“以想像御之”极有可能也是一句平铺直叙的白描，毋须比附什么道家修真的“神解”，就是要你将这力量想像成某种具体的物事，贯通其质，便能驾驭控，任意使之。

耿照渐渐抓住独孤弋的思考模式。太祖本是个简单已极的，是所有把他想复杂了——残拳该怎么练？一直挨打、往死里打，当冲击超过体所能承受，连结天地外力的“门”就开了。对姥姥他始终据实已告，是闻听之忽视事实，无法接受而已。

在龙皇玄鳞的想像里，这力量是什么？是风，是云，还是星辰月？能够解此一关窍，或许……或许便能掌握这不知名的力量，停止它的疯狂吞噬。

一玄妙的异样感掠过耿照的心版，他立时从虚境中层层浮起，回到现实。睁开眼缝，已惯黑暗的视线里多了条窈窕身影，苏合薰一言不发，轻轻转动尖细巧致的下颔，示意他“跟我来”。